此时,薛姨娘的落英轩里。

    “所以,能确定是他做的吗?”花曼霜柔媚的脸上透着一丝痛楚,柔荑也不禁抓紧了胸口的衣衫。

    “是!虽然我证据不足,但是所有的指向都证明当年令兄的死绝不仅仅是意外那么简单!”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义愤填膺的说,“根据我的推测,当年令兄应该是因为跟秦王赵廷美交好,或者是撞见了什么什么不该他知道的密事,所以被人灭口”

    花姨娘低着头沉默着。男子等了好一会儿,不见花氏表态,有些焦急的问:“你怎么不说话,有什么打算,咱们一起商议一下啊!”

    “我我不知道”花曼霜吞吞吐吐的说,心里乱糟糟的也没个思绪。

    其实关于哥哥的死因,自己不是没有过怀疑,毕竟她作为死者的家眷,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,只是给自己递了个话,说是为了保护官家陛下,不慎中箭身亡。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只有一块贴身的玉佩,被赵元僖的侍卫送到了家门口

    但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,自己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情绪,逐渐过得平淡又平静,可是现在,这曾经的仇恨又被□□裸的摆到自己的眼前,还要逼着自己做决定花曼霜真的迷茫了

    要复仇吗?怎么做呢?自己只是一个卑微而无用的女流之辈,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空有一身医术却毫无用武之地,现在身处这齐府为妾,本就过得艰辛不已,让自己贸然去复仇,自己确实是没有那个能力

    但是要自己熟视无睹,假装不知,又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父兄

    “姨娘可是担心自己能力不足?还是姨娘已经过惯了如今衣食无忧的舒心日子,不想被旧事牵连?”男子咄咄逼人的发问,每句话都振聋发聩,低吼的声音让花曼霜禁不住心底发颤。

    “姨娘若是想要安稳度日,不想惹事上身,我也能理解,这复仇一事,我自己一人去谋划实施也并非不可!只是有一点,希望花姨娘能够咬紧牙关闭上嘴,别无故把别人拖下水!复仇的事,以后我不会再同姨娘商议了!”

    男子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,却被花曼霜期期艾艾的扯了衣袖留了下来,垂着眼帘不自信的解释道:“我我只是不想牵累齐府毕竟这齐家上下,无论是大官人还是主母岚娘,从上到下对我都颇为照料,我自己家中的仇恨,我不想牵连到他们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我们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,这种大事既然要做,自然也会谨慎行之,即使最后大仇未能得报,自然也会一己揽下所有罪名,不会牵连到无辜的外人,这点觉悟我还是清楚的!”男子紧握着拳头说的慷慨激昂,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花曼霜最后犹豫的看了看满腔英勇的男子,终于点了点头:“所以,你可有什么计划?”

    男子回身走向茶桌,示意花氏坐于对面,如此这般的细细诉说起来。

    爹娘远走上任之前的这几天,齐悦颜又恢复了小时候那样粘人的性子,没事就往正院跑。大约亲情就是这样,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觉得管束过紧,总是会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摩擦,但是终归是血浓于水,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候,所有的不愉快和小抱怨都是瑕不掩瑜,只剩下依依不舍和牵肠挂肚。

    为了让爹娘走的安心,齐悦颜从襄王府回来的第二天就跟齐明懿坦白了自己的意思,并且表明自己想要在被指婚之前再跟赵天弘见一面,想听听他心里的想法。

    齐明懿又惊又喜又担忧,一方面欣喜自己离开了之后,颜姐儿好歹有个依靠,不至于孤单无助;一方面又生怕是自己给了颜姐儿太多的压力,使得颜姐儿不得不“委屈”自己。反复跟齐悦颜确认了她的想法之后,齐明懿依旧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使人给九皇子递了帖子,请他到家中叙事。

    不过再次出乎意料的是,这次来的不止是赵天弘,还有许王赵元僖。

    齐家几口人都神色紧张的立在花厅中间站着,正中间坐着的,是一脸傲色的许王殿下赵元僖,九皇子赵天弘束着双手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,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。

    “怎么齐兄突然就主动请缨去戍守边疆呢?怕不是为了故意躲着吾吧?”赵元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,开门见山的挑起了话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