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铭另一只垂下的手紧紧攥住,脚下的步伐突然变得无比沉重,他心中突然生出惧意,甚至不敢抬头看向那个午夜梦回过无数次的屋宅。

    浑身上下力气全失,手也凉得厉害,只能任由女子拉着他往机械地前走。

    “你看!”女子声音突然兴奋起来,叶铭睁开眼一看,就见那处原本沾满血迹的大门口干净如初,仿佛没有发生那场巨变,门口地面上还放了各色点心鲜花,花还新鲜,一看就是最近才放的。

    “你看,大家都没有忘记晏大将军。”萧思鸾语气温柔,缓缓抚平了他心底的伤痛褶皱。

    叶铭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热,心里还有些酸酸的,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扇熟悉的大门,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,爹娘和哥哥他们也都还在,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。

    “给。”萧思鸾将刚刚在街上买的瓜果鲜花递了过去,“来得仓促,也没做好准备,就用这些祭奠一二吧。”

    叶铭接过东西,缓缓走上前去,手有些颤抖地将这些瓜果鲜花一一摆齐,郑重磕了几个头,发出几声闷响,萧思鸾站在一旁默默注视他、注视这座宅院,悄悄上前拜了几拜。

    心里默默念道:我是大启三公主,晏将军一家为国尽忠令人敬佩,是皇家对不起将军,但家仇不可不报,若有孽报,只管找我一人。

    磕完了头,叶铭缓缓站起了身,从暗处走了出来,声音有些沙哑:“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萧思鸾悄悄觑他一眼,发现他眼眶有点红,不过她识趣地当做没看到。

    她不说话,没想到叶铭却突然开口了:“公主就不好奇我与晏大将军的关系?”

    萧思鸾顿时一激灵,组织了一下措辞表示理解道:“想来也是当初受过将军恩惠之人吧。”

    少年又开口了,字字尖锐:“公主不觉得膈应提防?”

    萧思鸾微微提了提嘴角:“我若膈应提防,就不会带你去祭拜了。”

    身旁没了声音,又过了好久,才听到一声“谢谢。”这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,引得萧思鸾侧目。

    少年直视她:“多谢阿鸾。”

    萧思鸾弯起唇:“我接受了。”

    一种特殊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,刚才的一切似乎已经被掩埋,又恢复到最开始的融洽氛围。

    原路返回之时,叶铭突然道:“阿鸾,我想去个地方,你在这等我可好?”

    萧思鸾有些惊讶,扬了扬眉笑道: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叶铭还有些不放心,一直叮嘱:“千万别走动,我就在不远处。”